第二十一章：悲剧的世界

　　芙莲菈到底是为了甚么原因而要让我看到这一段存在于平行过去的映像呢？至少不会是只为了让我看到刚才璃琳跟詹芯澄双人互相爱抚的场面而已。

　　平行过去的七月三十日，圣约黛书院的四楼洗手间内。璃琳手中抓着半张纸巾，拭擦着额角上的汗珠。她拨了拨自己的栗色发丝，转身又跟女班长詹芯澄聊了起来：「对了，芯澄。你说，校方到底是为了甚么理由而要设立这一个『校园性欲处理计划』？」

　　「怎么了，璃琳。你觉得很辛苦吗？不过，我想校方也是逼不得已了吧……」詹芯澄就正好站在璃琳的左边，她望着镜中自己的倒影，一边梳理自己的头发，一边响应：「有光的地方就一定有暗。我想校方大概是考虑到社会上现存的援交等不良风气……反正现今的教育制度都已经很难遏止下来了，与其让它们继续于地下世界无法无天地无限壮大下去，倒不如将其有限度地正当化，名正言顺地监管着，将其压抑在一定的规模以下……」

　　「对。或许真的是这样吧。」璃琳点了点头，又是轻叹一口气，说：「可是，这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从社会的角度来看，这也未免不是一个正面推动：可是，我们都只是小小的女学生，一旦我们成年后，我们就不得不马上蜕变成服侍男生的性玩具了吧？」

　　「然后就在我的十六岁生日当天，恐怕会是我失去处女贞操的日子了吧。」璃琳透过洗手盆上的镜子打量着自己的标致脸蛋，黯然低声自言自语起来：「届时的我将会任由那些臭男人爱抚我身体的每一片肌肤，每一个部位，我会浑身粘满那些臭男人的精液，连我这副伴了我十六年之多的眼镜上那会被他们的精液射得又黏又白……」

　　「璃琳，你也不用那么悲观啊！」詹芯澄轻轻拍了拍璃琳的香肩，柔声安慰着：「不用担心啊！别忘了校方也是为了学生的利益着想的。鲁老师不也是说过了吗，在这个制度下，积分点就是一切。成绩一向名列前矛的我们，不是正能够用自己的积分点守护自己吗？」

　　「我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啊……但反过来想，这也只是一种象征式的挣扎而已。我……我讨厌这一种淫秽的气氛。」璃琳径自点了点头，坦诚的把心中所想都跟詹芯澄娓娓诉说着：「我们可以用积分点守护自己，也可以早早离开课室，眼不见为净……可是，每当我这样想，内心总是很难受……我的眼睛可以看不见，可是世界却仍依旧运转着……」

　　「我可以不参与其中，你也可以不参与其中，但其它人呢——甚至是你的心上人呢……或许你没有看见，也不曾看得见，但每想你想着那些同学，那些平日如同家人般相亲相爱的同学每天都在课室内鬼混……甚至你的心上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他人发生关系……我的心就会好酸……」

　　「再说，这个制度也实在是过份的男权主义了……」此时璃琳又是把脑后那道栗色马尾给垂放了下来，一手抓起那根黑色橡皮圈给重新扎起那散发着洗头水香精味道的秀发过来。可是她的脸色却是异常平静，彷佛只是在诉说着哪位不知名的陌生女生的可怜命运一样：「这个制度完全是为了男生而设的。没错，女生的确可是用积分点兑换成金钱，但也确实成为了一种不折不扣的间接『援交』了。」

　　「可是，在这个制度之下，从来只有男生可以选择女生，而没有女生选择男生。男生可以自由自在地选择级上任何的成年女生，随意践踏她们的尊严和价值。相反，女生却只有『逆来顺受』，只能选择『接受跟某男生做爱』，或是『拒绝跟男生做爱』，而从来都没有『拒绝这位男生，接受其它男生』的选择。也就是说，这根本就是一个封锁女生行动自由的枷锁了。」

　　面对璃琳的大吐苦水，詹芯澄只好苦笑了几下，马上又响应说：「或许这的确是不太公平吧。可是，我倒是认为校方对我们这些女生的补偿已经是足够有余了……璃琳啊，生在中产家庭的你或许不明白，每一分每一文对我们这些小市民的重要性啊……」

　　詹芯澄一边用纸巾抹拭着自己腿上的淫水痕，看似漫不经心的继续说道：「现在世界急速发展，很多资源都是供不应求了。单是说我们新一代的求职问题，也远远比十多年前的环境更为困难了。就以我作例子吧。生在贫穷家庭的我，一直都在努力发奋读书，为了就是希望他朝有一天能够找到一份稳定的理想工作，赚取足够的金钱报答含辛茹苦把我养育成人的父母……」

　　「但就直到我日渐长大成人，我才终于逐渐明白到要在社会中生存的困难……我甚至发现，原来我一直以来坚信的是错的……尽管我再多花上百倍的努力，也未必能够真的找到一份稳定的理想工作……倒头来，努力读书反而只是一件毫无作用的花瓶了吗？」

　　「然而，就在此时，这一个『校园性欲处理计划』却彷佛希望的曙光一样出现于我的眼前……我终于能够自食其力，靠自己的努力、靠自己的身体去支撑家人了！」说到这里，詹芯澄已是眼眶泛红，她又是撕出小半张纸巾拭了拭眼角旁的小泪珠，继续道：「其实我都已经计划好了，一旦我的服侍期开始，我每天都会风雨不改地尽心尽地服侍好每一位客人，首先要建立会自己的品牌形象……单是日常那些男生给予的肉金加上平日测验时作为奖励的积分点，只要把所有赚来的积分点都兑换成实际金钱物质，届时我真的能够替家人减轻不少负担了……」

　　「芯澄，你真傻啊……」璃琳也伸手抹了抹詹芯澄脸上那流到双颊上的泪印，又是连连柔声说：「这样子，真的值得吗？或许，以你的个人质素和努力，即使要在一个月内因此而省下数千元也不为过：可是，就是这少少的数千元就能买下您的尊严和贞操了吗？」

　　「试想想，单是我们中四级上，已经有多少男生了……」璃琳轻叹一口气，然后又是径自抒发起来。我想，这些都是近数个月内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了吧：「纵然是现今性风气开放的多元化社会，那些曾经有过六、七名性伴侣的女生已经被男生视为无比的淫荡、污秽了。可是，单是我们班上已经有着十多名男生了，要是一切如你所言，你要跟那十多名朝夕相对的男生都发生关系的话……」

　　「再说，芯澄啊，我们两人至今都仍然是处女吧？」璃琳此时把玉手轻按在心脏上，继续说：「相比之下，我认为更重要的问题倒是……我们两人的处女之身，到底该交给世上哪一位真命天子才对？其实，我一直都很担心于这个问题。我只是一个弱小无依的可怜女生，我只是想要一段纯朴的爱情，想于一个最浪漫，最窝心的环境下把自己的处女贞操献给那位自己深爱着、同时他也深爱着自己的真命天子……」

　　「从小时候开始，我一直从妈妈口中听说过多少浪漫的爱情故事……我的家人自幼起已一直向我灌输这种重视贞洁的观念，所以我也很希望、也很向往能够把自己最重要的处子之身献给一位真正能够交付终身的未来老公。」

　　「自从小学时代开始，好像都已经有不少狂蜂浪蝶试过跟我大献殷勤了。我看着他们脸上那些真摰的样子，其实我心中是明白的啊，他们所喜欢的，或许是我的外貌，或许是我的形象，也或许只是出于青春期的一种冲动所致……总之我就知道了，从来没有人是真心的喜欢着『王璃琳』这个灵魂，没有人曾尝试真正欣赏、在意我的一举一动……」

　　「升上中学了，那些男生对我的挑逗却也是日趋露骨、放肆……我终于才明白，小时候那天真无邪的爱情憧憬，倒头来也只是一个奢侈的妄想而已……」璃琳一时哽咽，久久再也吐不出半句话来。

　　原来璃琳的「玉女」形象背后有着这么深远的一段背景啊……对啊，回想起来，我之前对班上的同学都没有多加留意：而像璃琳这种乖乖女，对我来说也是太遥远了……所以，当初我跟比彼斯许愿时，总来没有理会过其它人的感受，也没有想象过这个新制度对整个社会的影响。

　　对了，或许就如芙莲菈所言的那样，我那一个小小的自私愿望，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替社会订定出全新的法则，继续改写了规律，创造出一个截然不同的新世界……只可惜，被这个「校园性欲处理计划」所支配的世界，是一个充斥着悲剧的世界……

　　就在此时，关于这个「校园性欲处理计划」的回忆正在一点一滴的在我的脑中流转着。我想起了薇薇，想起了她跟男朋友相处、逛街的样子，然后又是想起了Ｓ．Ｈｏ那浑蛋如何对待我们的班花：或是璃琳，她多么憧憬于自己的初夜，但倒头来却因一点小失误而被逼在学生桌上同时服侍两个男生，还差点儿要被那些陌生的讨厌鬼夺去那如同生命一般宝贵的处女膜……

　　这不是我想要的新世界。

　　正因为这是被我所创造出的错误的世界，所以我才得负起修正这些错误的责任吗？不是依靠第三个愿望的力量，而是靠自己的一手一脚寺改写、去赎罪……这，就是芙莲菈让我看到眼前这一幕的背后动机吗？

　　好，一切如你所愿了，芙莲菈。我决定接受新人类的改造，因为，待我回去后，我还要向璃琳示爱，真正用一双手去为她带来幸福……

　　附录：《学孽有成－心理测验．其二十一》

　　从您对「校园性欲处理计划」的态度剖析您的心智成熟度。

　　Ｑ：如果您就是文中的主角，树熊，如今您听到了璃琳和詹芯澄的内心所想后，您的反应会是？

　　（Ａ）认为她们小题大造，其实此是计划开始前的一时紧张而已。

　　（Ｂ）感到愤怒，决心要回去向比彼斯许愿，把一切回复原状（Ｃ）愤怒而不甘心，决心发愤读书，以赚来的积分点实牙实齿地赢过其它男生（Ｄ）体谅她们，所以更加要跟芙莲菈作出交易，令自己变得更强

　　答案剖析：

　　．选了（Ａ）的您：

　　您的心智是三成熟。

　　您不像是一个成熟的人，您的心理或许仍在萌芽阶段，历练不太足够的您或许凡事都不会想得太多。

　　想变得更成熟的您，继续支持《学孽有成》，了解世界的黑暗吧！

　　．选了（Ｂ）的您：

　　您的心智是八成熟。

　　您的成熟非常有吸引力。

　　您是一个很懂事的人，处事也非常理智。

　　可是有时您仍会被一时的情绪冲动所影响，做了一些有违自己本意的事情。

　　想变得更冷静、更完美的您，继续支持《学孽有成》，了解世界的黑暗吧！

　　．选了（Ｃ）的您：

　　您的心智是九成熟。

　　您有着非常成熟的心智，自命了解这个社会的真实法则的您，或许可以得到不少朋友的信赖，但过份的现实反而只会予人死板和沉闷的感觉。

　　想生命变得更多采多姿的您，继续阅读《学孽有成》替自己打气吧！

　　．选了（Ｄ）的您：

　　您的心智是半生熟。

　　乍看之下您表现成一个非常成熟的人，而事实上，您的内心却比想象中还要弱小，您很多时候都得依赖他人，缺乏他人帮忙的话，您心中会萌生出一阵无力感。

　　想变得更坚强的您，继续阅读《学孽有成》替自己打气吧！